農產品的『見仁見智』 – 大家都是為了生活

天天都會吃蔬果，然而蔬果的種植我們又懂得多少？

最美好的劇本

當你走進市場，和善笑容、黑黝皮膚的農人站在各自的攤位前面，熱情地向您說明，他們是如何用心地耕種，讓消費者買得安心、吃得開心。有些農夫甚至會告訴你，他們完全不使用農藥、或者不使用化學肥料，所以他們的農產品沒有完美光滑的外表。很快地，你挑了許多喜歡的農作物，塞滿了購物袋，帶著買到好東西的踏實心情回家去。

以上的畫面，通常可以出現在我國各縣市的「農夫市集」、「小農市集」。只是，農產品有很多的「見仁見智」，沒有農務概念的消費者，真的很難理解當中的奧妙。

什麼才是好農法？

姑且跳過極端的情況，就不拿有機農法與慣型農法來比較，僅針對一般消費者最容易遇見的情況 – 當大家都是合法而且看起來差不多的情況。同樣種植文旦的三位農夫，種出來的文旦，你會怎麼選擇？自用、送禮，你又要如何選擇？

	甲農夫	乙農夫	丙農夫
消費者容易掌握的資訊
農法	吉園圃	吉園圃	吉園圃
柚子外觀	正常	正常	較醜
尺寸大小	大顆	大顆	略小
年份	老樹 (> 30 年) 口感佳	老樹 (> 30 年) 口感佳	新樹 ( < 10 年) 口感略遜
包裝設計	時尚	過目難忘	平庸
價格	便宜	略高 但可接受	更高
消費者不易掌握的資訊
農場土壤	寸草不生	草生栽培	草生栽培
果樹密度	正常	密度很高	密度低
施肥	正常施肥	經常施肥	較少施肥
施藥	次數頻繁	次數頻繁	次數極少
果園生態	通風好 生物少	通風欠佳 生物多	通風好 生意盎然 蝴蝶滿園

什麼才是好農法？這個問題根本沒有答案。本文的例子只是當我們在走訪農家時，看見或聽見的情況，也可以說是長期累積下來的困惑。久了之後，只能說『見仁見智』。因為正面與反面的意見，聽起來都似乎頗有道理。

	正面意見	反面意見
果樹密度	密度低，讓植株充份接收到陽光。 密度高，產能高，增進收益。	密度低，賺不到錢。 密度高，影響果樹日照。
農藥管理	符合吉園圃的安全用藥，對消費者健康有保障。 使用農藥防治病蟲害，增進產能與農作物賣相。	使用過多農藥，會有病蟲害產生抗藥性的可能，進而讓環境惡性循環。
草生栽培	提升環境的多樣性，可以增進植株對抗大自然。 土壤可以藉由小草達到保溼效果。	小草將使得果園引入更多蟲類，管理上更不易。
肥料管理 (註 1)	使用規定的肥料即可。 肥料用不夠，產品不夠大、甜度不夠。而且適度的肥料，可以增進產品賣相。	過度肥料傷害土地，將會影響土地的肥力。 植物本身對於肥料的吸收其實有限，不應投入過多肥料。

本文只是以「文旦」為例。事實上，文旦的經驗並不能複製到全部的農作物。不同的作物、不同的地區、不同的人力配置，都會有截然不同的作法。

瞭解愈深，就會發現農業是一門很妙的領域，既充滿專業卻也充滿許多自由心證的灰色地帶。但追根就底，我們認為這是因為社會對於農產品仍存有偏見，普遍的大眾都希望產品安全健康、外觀好、口感(甜度)佳。

因為有這樣的要求，才會發展成現在的農業。不能說沒有理想色彩濃厚的農夫，但最後能夠生存下來的農人，幾乎都是對於現實作一定程度的妥協。

無論正反兩邊的意見為何，什麼才是最讓我們無奈的意見呢？這個答案就是：

『沒辦法！大家都是為了生活。』

註 1：關於肥料的討論，尚有本站尚有此篇文章作討論：「化學肥料」有什麼不好？「有機肥料」、「自製堆肥」就是好的嗎？」

(Photo via James Ian L.A / Fresh Fruit, CC Licence)